“昆山之路”的民主基因和密码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论述鲜明展示了我们党实现和保证人民当家作主、始终高举人民民主旗帜的坚定立场，为新时代推进全过程人民民主建设提供了科学指引和根本遵循。

昆山是习近平总书记寄予厚望的“勾画现代化目标”的地方，是世界观察中国特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重要窗口。早在2009年4月23日，习近平同志就指出：“昆山的发展现在已经处于一个标杆地位……像昆山这样的地方……现代化应该是一个可以去勾画的目标。”为全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包括民主法治建设探索路径、积累经验，是昆山的使命和责任。作为全国人大机关派到昆山挂职锻炼的干部，我到昆山工作后，认真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论述，同时也在思考，昆山连续17年位居全国百强县首位的原因有哪些？人民民主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经过四个月调研考察，我深刻感受到，民主是“昆山之路”不可或缺的基因和密码。主要有以下几点认识。

回顾历史，昆山之路本身

蕴含深刻的民主精神

每个城市都有值得骄傲的历史、引以为豪的当下和让人向往的未来。中国城市数量众多，群星璀璨、各有千秋，不仅是上亿居民安身立命、创新创业之地，更成为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动力源。学术界研究一个城市快速发展的经验和模式，往往偏重经济学角度，比如产业基础、区位优势、历史机遇、营商环境等。但这并不全面。民主政治同样在一个地方的发展中发挥十分重要的作用。一个地方的民主化程度高，人民群众就能够依法参与地方治理、顺畅表达利益诉求，这对于凝聚社会共识、稳定社会秩序、形成发展合力至关重要。回顾“昆山之路”，民主的价值追求和实践运作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方面，民主凝聚起谋发展的改革共识。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的。”昆山，东靠上海，西邻苏州，是江苏的东大门，具有优良的区位优势。改革开放之初，昆山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经济落后，发展速度远远不能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当时，昆山还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农业县，产业结构单一，工业基础薄弱，国内生产总值仅为2.4亿元，在当时苏州下辖县中一直排名最末，被称为“小六子”。经过深入调查研究和广泛征求意见，当时的领导班子深刻认识到，“谋发展”是民心所向，杀出一条发展新路是群众共识。此后，历届领导班子顺应民心民意，广聚民智民力，始终坚持“制造业立市”“工业强市”“发挥临沪对台优势”等重要理念，不折腾、不动摇，一张蓝图绘到底，一任接着一任干。正是有了民意基础深厚的社会共识，昆山干部群众多年如一日，筚路蓝缕、艰苦创业，坚持唯实、扬长、奋斗，成功实现“农转工”“内转外”“散转聚”“低转高”“大转强”的历史跨越，走出一条举世瞩目的“昆山之路”。昆山成为全国首个地区年生产总值突破4000亿、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突破400亿、工业总产值突破1万亿、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突破1000亿的县级市，连续17年位居全国百强县首位。

另一方面，民主激发了促发展的无穷力量。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是真正的英雄，激励人民群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内生动力，对人民群众创造自己的美好生活至关重要。”昆山历届班子始终坚持为了人民、依靠人民，尊重人民群众主体地位和首创精神，把人民群众中蕴藏着的智慧和力量充分激发出来，在全社会形成改革创新活力竞相迸发、充分涌流的生动局面。比如，从20世纪80年代自费办开发区，到90年代出口加工区封关运作，到21世纪初综合保税区创新破局，再到2013年以来相继获批深化两岸产业合作试验区、金融改革创新试验区，并不是上级部署的任务，而是不等不靠、自我加压的成果，充分展现了昆山干部群众顺应潮流、敢想敢试、求新求变的活力和担当。正因为昆山干部群众总能在国际国内大环境中捕捉新机遇，并通过试点、试验、示范，持续激发社会整体活力、充分释放改革开放红利、不断推出制度创新成果，才会推动昆山始终走在高质量发展前列。又如，昆山紧邻上海。昆山的发展，离不开上海的星期日工程师，离不开上海诸多与昆山联营发展的工厂，离不开上海广阔的消费市场。现在，昆山仍然在学习上海、对接上海、服务上海、融入上海，打造沪苏同城的“第一站”。但这个优势不是与生俱来的，靠的是昆山干部群众不断摸索、加强沟通，才抓住了机遇、占据了先机。昆山的“后天”优势即对台合作优势，这更是昆山干部群众开动脑筋、自我努力，抓住台商回大陆投资的历史机遇，通过真心、贴心、耐心的招商服务，争取过来并发展壮大的。自1990年10月首家台资企业顺昌纺织落户昆山，台商已在昆投资31年。31年来，昆山成为大陆台商投资最活跃、台资企业最密集、两岸经贸文化交流最频繁的地区之一，10万台商台胞在昆山安居乐业，累计引进台资项目超5500个、投资总额超670亿美元，全市地区生产总值的30%、工业总产值的50%、利用外资的60%、进出口总额的70%，都来自于台资企业的贡献。

11月12日，昆山市召开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昆山基层立法联系点工作领导小组会议，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法治思想和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过程人民民主重要论述。市委书记周伟出席并讲话。作者供图

由此可见，“昆山之路”是昆山干部群众在党的领导下充分调动和激发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不等不靠、敢闯敢试走出来的一条发展之路，本身就是人民民主的生动实践。

立足当下，民主深嵌昆山

这座城市的建设治理

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决定提出，建立基层立法联系点制度，推进立法精细化。2020年7月，经批准，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明确昆山市人大常委会为全国第二批、江苏省唯一的基层立法联系点。从此，昆山这座城市有了连接最高国家权力机关与人民群众的“民意直通车”，与全过程人民民主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基层立法联系点具有扎根基层、熟悉基层、密切联系群众的优势，可以直接了解来自一线、来自基层的法治需求，是反映民情、倾听民意、汇聚民智的“直通车”，有利于增强法律制度的针对性、适用性和可操作性。一年多来，昆山基层立法联系点已完成23部法律草案的立法征询任务，累计上报意见建议1100多条，在已公布的17部法律案中，有86条意见建议被国家立法机关采纳认可；多次派员参加有关法律草案通过前评估会，多篇调研报告被中央领导同志批示肯定，服务国家立法取得显著实效。人民日报、新华社、《求是》杂志、《光明日报》、《法治日报》以及央视新闻联播等权威媒体作了广泛报道，充分展示了法治建设和国家立法中的昆山声音、昆山经验、昆山担当。

昆山基层立法联系点。作者供图

基层立法联系点是昆山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一个缩影，同时也给昆山的建设与治理带来一股新风。昆山高度重视民主政治建设，将民主选举、民主协商、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融入城市治理的全过程，努力实现过程民主和结果民主、程序民主和实质民主、直接民主和间接民主、人民民主和国家意志的有机统一。比如，街头巷尾常见的党群服务中心、新时代文明实践基地以及代表之家、统战之家、侨胞之家、妇女之家、青年之家等，成为服务团结凝聚昆山市民的坚强阵地；实施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最大程度响应广大群众对美好生活新期盼，提升财政资金使用效率，增强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和获得感；政协开展“有事好商量”，协商在基层、议事解民忧、成事聚民心，努力把涉及群众利益的事商量顺、商量通、商量成；台办台协通过多种方式推动昆台融合发展，台商台胞积极参与城市治理，归属感、凝聚力和向心力不断增强；法院、检察院、司法局充分发挥人民陪审员、人民监督员、人民调解员重要作用，以司法民主促进司法公正、增强司法公信。除了市级层面，区镇也各展所长、主动作为。比如，淀山湖镇首创“公众评判庭”，吸纳人民群众参与矛盾调处，实现“评议一件事、普法一群人、教育一大片”的效果；周庄镇用好“吃讲茶”的民间传统，搭建议事平台，实现群众事群众说、群众议、群众定；亭林办事处泾河村设立村民议事厅，推动形成“话有地方说，理有地方讲，事有人去办”的良好氛围；张浦镇杨巷新村创设“365”民主协商工作法（“365”包括：坚持3个原则，即集体决策原则、一事一议原则、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坚持6步协商程序，即收集协商议题、制定协商方案、开展民主协商、确定协商成果、评价协商成果、督促协商落实；坚持为民5事，即帮群众“理”事、与群众“议”事、向群众“晒”事、让群众“说”事、邀群众“评”事），探索解决动迁小区物业管理难题，彰显基层自治活力；周市镇市北村以村规民约为抓手，不断提升自治能力，有效化解矛盾纠纷。  

可以说，全过程人民民主正内在地融入昆山这座人民城市建设和治理的全过程、各领域，并将展现更加旺盛的活力和显著的优势。

展望未来，民主为昆山

实现新超越提供新动力

全过程人民民主体现了社会主义民主的本质特征，体现了国家一切权力属于人民的宪法原则，体现了我们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能够更好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保证人民当家作主具体地、现实地落实到国家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之中。全过程人民民主不是高高在上的原则口号、更不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而是在中国广袤土地上自发生长起来、具有深厚历史底蕴和扎实实践基础的先进民主形态。当前，昆山正在聚力建设新城市、发展新产业、布局新赛道，需要倾听人民声音、满足人民期待、激发人民活力、汇聚人民智慧、凝聚人民力量。作为一座距离现代化最近的城市，昆山固然需要雄厚的经济基础、优质的产业结构、良好的营商环境，同时也需要以民主的理念、法治的方式，固根本、稳预期、利长远。

2021年11月12日，昆山市召开基层立法联系点工作领导小组全体会议，市委书记周伟发表讲话，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张月林通报情况。会议强调，要努力将基层立法联系点建设成为实践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鲜活载体和闪亮名片，奋力打造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法治建设的“昆山样本”。中共昆山市委将于今年12月4日国家宪法日当天，就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出台实施意见，并对基层立法联系点建设作出部署，形成重要制度成果。下一步，我们将继续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论述精神，推动基层立法联系点工作提质增效，迈上更高水平、形成特色品牌、走在全国前列，为国家立法和地方治理更好体现民情、汇聚民意、集中民智作出应有贡献。

一是优化联系网络，畅通反馈渠道。充分发挥昆山新设机构“基层立法联系点和人大代表联络服务中心”的独特优势，推动在昆五级人大代表特别是全国、江苏省、苏州市人大代表主动、经常地就近参加立法征询活动，将听取群众意见与履行代表职责紧密结合起来，努力做到民有所呼、我有所应。充分发挥政法单位、执法部门和台协会、工商联、律所等机构的专业优势，选好题目、精准对接，不断提升法律草案征求意见的匹配度和实效性。充分发挥全市1654个综治网格中设立的立法信息采集点的群众优势，广泛应用微信群等便捷方式，原汁原味、及时高效地反映基层群众所思所虑、所想所盼。

昆山基层立法联系点召开反电信网络诈骗法草案座谈会，征询一线公安干警、电信诈骗受害者、网民、有关部门和企业代表立法建议。作者供图

二是完善工作流程，提高工作质效。研究出台基层立法联系点工作评估制度，定期通报表彰，推动纳入年度考核范围。完善“九步工作法”，细化各个环节，事前细化方案、广泛动员、宣传辅导，事中搭建平台、意见征集、座谈调研，事后意见整理、及时反馈，形成民主立法的全链条、全流程闭环，不断提升人民群众参与立法的积极性和主动性。针对昆山外来务工人员多、台商多、企业多的特点，兼顾不同群体特点和需求，会同有关部门“量身定制”立法征询意见方案，尽可能覆盖不同群体、不同行业，进一步凸显昆山联系点的典型性、区域性和多元化优势。

三是拓展服务职能，发挥主观能动。从被动领受任务向主动发力拓展，紧密结合昆山实际，积极开展法律制度实施情况调研，收集上报典型事例案例，及时反映经济社会发展和基层治理中遇到的涉法问题和诉求，为上级人大制定和修改法律法规提供参考。此外，还要密切关注江苏省、苏州市的立法规划计划，主动参与配套国家法律实施、与昆山发展密切相关的地方立法，善于从服务地方立法的过程中，弄清楚、搞扎实国家立法落地的“最后一公里”。健全基层立法联系点与法院、检察院以及司法行政、市场监管、应急、教育、科技等部门常态化联系机制，结合正在修改的法律法规，会同有关部门完成专题调研报告，为国家立法提供有益参考，同时充分展示昆山各方面工作成效和经验。

四是服务昆山发展，打造双桥品牌。基层立法联系点设在基层，工作不能与地方发展 “两张皮”，既要当好“立法”的联系点，还要服务好“基层”。昆山作为县域经济领头羊，处在改革开放前沿，经济社会发展和基层社会治理不断遇到新情况新问题新挑战。基层立法联系点要主动融入昆山经济社会发展全局，加强对群众、企业、基层反映问题诉求的收集研判、靠前服务，为党委政府科学决策、民主决策、依法决策当好参谋助手，推动法治思维、法治方式和民情民意融入昆山高质量发展。总之，要全力打造“双桥”品牌，建设党和政府联系人民群众的“连心之桥”、人民群众参与民主法治建设的“聚力之桥”，推动昆山基层立法联系点争创贯彻落实习近平法治思想的坚强阵地、生动展示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典型样板。

作者：胡　健（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研究室）

编校：宫宜希

责编：舒　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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